俗决裂,来到那狂暴的河流上同死亡搏斗之时,是对世俗、对人的深深的同情心挽救了“我”的生命,所以“我”才没有选择死亡,而是振作起来去探索那人性之谜。浮吉尔还告诉“我”,“我”的幸福就在即将到来的恐怖探索之中。如果说人生在世最大的幸福是自由,我们接下去就要发现自由的真相了。
“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
从我,是进入永恒的痛苦的道路;
从我,是走进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正义感动了我的‘至高的造物主’;
‘神圣的权力’,‘至尊的智慧’,
以及‘本初的爱’把我造成。
在我之前,没有创造的东西,
只有永恒的事物;而我永存:
你们走进这里的,把一切希望捐弃吧。”
[14]
这便是诗人要追求的自由,即下地狱的自由。进入了这张可怕的大门的人被断掉了一切希望,从此只能站在同死亡接壤的疆界上不断进行那种凭空的创造,而永恒,则成了创造中的感悟与信念。那么这真理之城中的人性,又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呢?
这里喟叹,哀哭,和深层的号泣
响彻了无星的天空:
这在开初时使得我流泪。
奇怪的语言,可怖的叫喊,
痛苦的言词,愤怒的语调,
低沉而喑哑的声音,还有掌击声,
合成了一股喧嚣,无休无止地
在那永远漆黑的空中转动,
如同旋风中的飞沙走石一样。
[15]
灵魂法庭的内部紧张得要爆炸,在这里正进行着人性的初级阶段的审判。在这个地狱阶段,所有的鬼魂还未达到高度的自觉的意识,但每一个鬼魂都处在那种洋溢到每个隐蔽角落的理性氛围之中,对自己的行为充分地承担着责任。他们的共同特征是不抱任何希望,既不希望上天堂,也不希望身上被加的刑罚有所减轻。他们的抱怨与反抗只是出于天性。也许只有这种绝望的体验本身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地狱中的理性也是冷酷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摆渡者开隆决不饶恕任何鬼魂,他逼迫他们彻底顺从。(当然这种出于理性的意志也是模棱两可,隐藏得极深的。后面还要提到。)
理性审判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人充分体验“死”。(也可说是充分体验“活”)地狱鬼魂们的死因此被称为“第二次死亡”,其内涵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