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染上她光洁的脸颊。她会不好意思转过头,竹篙点得更急,船走得更轻快。
转进一条水道时,船前方水道上横着一小团水草,草里两只新孵的小水鸭吱吱直叫。撑船女停了下来,任船缓缓驶近。她俯身捞起那团水草四处观看,听到右方水鸭鸣叫,一望之下她脸上露出几分急色。
右方芦苇摊外侧有片密集的水草,一只大黑鸭正嘎嘎叫着,似乎在寻找它的孩子。
水草窝里两只小水鸭才长出一身绒毛,脆声叫着,睁着绿豆大的眼睛挤在一起。撑船女把船划过去,水草太密,结成网状拦住了船。她叹了口气,将船又划回原来的水道,伸手将小水鸭放进船旁边的苇芦丛中。眼中露出怜惜之意。
杜昕言一直没吭声看着,见撑船女恋恋不舍要将船划走,他这才彻底地松了戒心。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个对小鸭子有着温暖眼神的女孩子实在没有防备的必要。他观察良久,她的确没有武功。
“我送它们回家。”杜昕言抄起那只水草窝,看了看右侧,提起内力,青衫飘飘,已跃了过去。
他将水草窝放下,借着水草纠结连片的浮力腾身回跃,稳稳回到船头,鞋子与青衫下摆已溅得湿了。杜昕言毫不在意的微笑:“看,母鸭子找到它们了。”
不远处一只大黑鸭游到水草窝旁,嘎嘎声传来,极是快活。
撑船女怔怔望着他,眨巴着眼睛,似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指了指他湿掉的鞋和衣襟比划了下。
“无妨,过不了多久就会干的。”杜昕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像是他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样。
撑船女对他一笑,奋力一撑,船从水道里划出。眼前一亮,终于出了芦苇地。一块块的小沙洲离得稍远了些,像块块绿色的垫子浮在河面上。河道宽敞了许多,让视野也开阔起来。
她跳下船,把缆绳往岸边石头上缠了,从船上拿出一个包袱指了指他的鞋比划着告诉他说要升堆火让他烤了鞋和湿衣再走。还打开包狱露出里面的馒头和一壶酒给他看。
杜昕言的鞋泡得湿了,毕竟不舒服,想想她划了快一个时辰,额上流海已被汗水渍得湿了,脸上泛起了暗红的油光,是该休息一下。
这片沙洲不大,十来丈宽,几丈长。边缘几丛芦苇,中心是新绿的草地。往外看去,远近稀疏的芦苇地连缀成一片浅绿色的毯子,未脱落的苇叶萎垂,新旧交替如此分明,更让人感到春天来了。
撑船女拿了把小弯镰,割了枯干的苇叶升了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