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躺下。
不知怎么的,今晚,戒指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每一次,不管是翻身还是不小心掠过床单,黎嘉洲都能感觉到。
他有些难受,辗转反侧,然后,第一次把戒指从中指取下来。
黎嘉洲拉开床头柜抽屉,探手从里面拿出笨重的词典,里面本该有个戒指盒,他想把戒指先放一放缓和一下心绪,可当他翻开词典,瞬间怔在原处。
里面并没有戒指盒,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
黎嘉洲拿出来,展开,看到内容,他整个人愣住,彻彻底底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张孕检报告单,中间一行飘逸清秀。
我想你了。
四个字。
明明是陶思眠写的她想他。
黎嘉洲定定看着报告单,手指几不可查地轻颤。
他强迫自己停下,可手指根本不听使唤,黎嘉洲有些气急败坏,一个劲打自己的手,几下之后,他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
怎么可能忘了她。
怎么可能不想她。
她喜欢吃排骨和麻婆豆腐,黎嘉洲菜谱里永远有排骨和麻婆豆腐。
陶思眠喜欢吃麻婆豆腐,里面有肉碎。
陶思眠喜欢吃蚂蚁上树,里面有肉碎。
陶思眠喜欢吃炸酱面,里面有炸酱。
黎嘉洲偶尔偷懒,做一大碗肉碎然后每个菜都放点,甚至辣椒里面也放点。
陶思眠会惊奇地发现肉碎大小一样。
黎嘉洲笑她:“弄又不会弄,就会叽哩咕哝。”
陶思眠就抱着他手撒娇,格外理直气壮:“我不会但我家狗男人会呀。”
傲娇又自得。
每每这时,黎嘉洲总忍不住俯身亲她:“好好好,你好看说什么都对。”
陶思眠满意地哼哼。
陶思眠偶尔会故意吃很慢,黎嘉洲就用筷子敲碗提醒她注意时间,陶思眠不仅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吃更慢,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吊在椅子上晃啊晃。
黎嘉洲先舀的那碗热汤是盛给她的,敲那两下筷子是敲给陶思眠听的,瓜子是给陶思眠剥的,陶思眠没吃,他只好倒掉。
甚至,他躺下前先放平的都是陶思眠那边的枕头。
黎嘉洲决口不提陶思眠,可所有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如刀刻斧凿般印在黎嘉洲的习惯、思维、情绪。
稍稍一碰,甚至都不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