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你庄重些

这是顾辞琛第一次带戚清棠来拜祭父母，以前都是在祠堂。

戚清棠跟着他磕了头，敬了酒。

他的声音在刺骨的寒风里有种悲凉感。

“太子自尽了，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戚清棠情绪仿佛在此刻跟他共振，难过到肺腑里有些酸涩，不觉握住他冰凉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顾辞琛回握住她。

他没再说什么，只想静静地陪爹娘坐一会儿。

山里凉，怕戚清棠受不了，他坐在地上，将戚清棠抱在怀里，将下巴轻轻磕在她肩上。

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

戚清棠抬手，轻抚他的头发。

他从未问过顾辞琛为何一定要扳倒太子，但此时此刻，她的确非常想知道。

想知道那些她从未触及到的过去，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那样她就可以更好地同他分担。

她侧头看他，问：“三哥，父亲和母亲的死，跟太子有关吗？”

顾辞琛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滞，眸光中闪过一抹冷色，转瞬即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那年我才十二岁。

“我的父亲顾仁虽然没什么才名，年近四十也只不过是个秀才，但为人温良有礼，踏实勤勉，继承了祖业，夫妻恩爱，又有一双儿女，过得十分自在。

“那天秋天，父亲得到消息，跟了祖父十几年的辜家村老仆去世了。

“父亲一向十分重视人情往来，立刻叫了随从带了礼物和银子去辜家村走了一趟，却没想到会遇见太子。

“那时太子刚满十六岁，第一次领宫外的差事历练。差事很小，剿灭冀州一伙百人的小山贼。

“太子急于立功，下令烧山，秋日干燥，山火蔓延百里，冀州百姓叫苦不迭，京中自然也有所耳闻。

“辜家村虽只是京郊的一处村子，却盛产秀才，颇有才名，一群书生便在茶寮里闲坐聊起了此事。

“说太子未免过于不仁，又说他毕竟才十六，怎知如何治天下？手段难免激进些。

“谁料太子恰好微服回京，路过此地，一时震怒，将茶寮的二十多个人就地斩杀。”

他几乎是咬牙说出的“斩杀”二字时，戚清棠听到了他牙齿磕碰的声音。

“我的父亲，一个字都没有说，就这么被冤杀了。”

戚清棠的心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