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低头,说出了这些年一直横亘在他心头的恶言:“难道当年的那个歌伎,也是他们亲手送到你榻上去的吗?”
萧钦言一怔,忙解释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娘!那样的烟花女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只是一个误会,你如今也做了官,我不相信,你就从来没有应酬交际过!要不然,你是怎么认得那个赵盼儿的?”
顾千帆警觉起来,他一直冷淡的神情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你查过她?”
毕竟是亲生父子,顾千帆的那丝慌乱被萧钦言尽收眼底,他轻笑了一声:“做老子的为了儿子来回奔波几百里,那是理所当然。可做儿子的,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做老子的不去查,那就真成了糊涂蛋了。怎么?你对她有意思?听阿爹一句劝,这种贱籍女子,就算已经从了良,也绝非良配……”
顾千帆不愿意听萧钦言这般诋毁赵盼儿,打断道:“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送她进京,就是要助她与未婚夫早日团聚。太祖尚能千里送京娘,您就不用多想了。”
萧钦言闻言,高兴的恨不得击掌才好:“原来如此。很好,很好。你年少有为,也只有那些数代簪缨的名门淑女才可相配,我倒是认识几个……”
顾千帆闻言,怒而起身:“萧相公,我是求你救过命,可没求你左右我的婚事!”
萧钦言没想到顾千帆会突然发火,半晌才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和我当年一模一样,长辈一提起婚事,就觉得自己要被上辔头了,立马就炸毛!”
顾千帆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谁跟你一样了?”说完便快步离去。
萧钦言继续大笑,最后竟笑得竟捂住了脸。他喃喃道:“淑娘,你看见了吗?千帆他冲我发脾气了。这么多年,他见了我,总是客客气气的。现在,他冲我发脾气了,淑娘,我好高兴,好高兴……”几滴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漏了出来。
此时,侍女的声音在房外响起:“相公,管家求见。”
萧钦言闻言迈出房门,此时的他,又已然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权相模样:“什么事?”
管家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厮侍立在院中,见萧钦言出来,便躬下身恭敬地询问道:“郑青田留下来的四十七万贯,小的已经清点好了,不知该入哪边的账?”
萧钦言思忖片刻,吩咐道:“拨出三万给他的遗族,再拿四万,悄悄地以顾指挥的名义,发给皇城司这回伤亡的人做抚恤。另外再送二十万到东京,交给皇后的哥哥刘太尉。其余二十万,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