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让人联想起那种细致入微的生活状态。
这一切把我拖入一场幻境。不知是一路以来蓄积多时的惊骇它已化成水分,需要彻底排放出来;还是因为迷路最终给我创造如此美丽奇迹。我已经是泪水花花的。我在朝月光笑,惊心动魂过后的那种大惊大喜,又不安分的笑。手摸索在脖子上,才发现脖子间戴着一条裹着玛瑙珠子的护身符。
有雪山作方向我们再不害怕迷路。月光因此返回森林间寻找我们的马。他把我安置在一处有溪水的地方,自己带着腰刀上路。腰刀可以一路砍树作标记,所以我不用担心他找不回来。
现在我置身于雪山左侧。雪山右侧的雪崩把我们送到这里来。不想却误进一片美丽的雪山峡谷。患得患失的经历,叫人感慨。置身峡谷其中,望那高处的雪山,低处的森林,溪涧旁的花丛和草甸——那些被雪泉滋润得肥厚的草甸,平坦得像一块块麦田,充满食物和希望的麦田,引发人无限遐想:这样的峡谷地段,它的海拔究竟有多高呢?最多怕也不过一千米。那些被高大山脉连续阻挡的印度洋季风送来的水汽,经过一路的翻山越岭却没有完全消退,最后的一丝湿润气息趁着山峦与山峦之间的峡谷通道,眷顾到这个峡谷里来,叫它四季如春,如同人间天堂。这样的天堂,假如多农喇嘛的家,巴桑的家,月光的家,他们的碉楼也处在这样地方。或者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寺庙,转经的牧人和孩子们,也生活在这样地方。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事!
蒋央,这么纯净的地方,不说住进来,就是看到也是一种福分。我想换成你,也会如我一样感慨,遐想,沉醉其中的。我这一生的心思,从这一天起,像是粘在了这里。
月光到下午才返回。不知又经历怎样折腾,他是一身的泥水,一脸的划伤。但值得庆幸,列玛和大彪马均被他找回来。
我们取下大彪马背上最后的食物。月光在溪水旁码石头,搭一个简便锅灶,生火烧茶。还有最后一点酥油和糌粑,几小块生牛排。月光把生牛排丢进火坑里。牛排上被风干的牛油因此软化开来,“滋滋”地响着,往外冒油汁,香气四溢。
我们一口茶一口牛排一口糌粑,都恨不得省略嚼的过程,把头搬下来直接倒进胃里去。
吃饱喝足,两个人仰八叉地躺倒在溪涧旁休息。月光朝我扭过头,脸面埋在草丛间,目光透过草尖子,望我一脸烟黑,窃笑道,“梅朵,在水面上照个镜子吧,瞧瞧你,多像我们家的大公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