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承安真是不得了。
沈兰时轻轻垂眼,将旁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他兀自喝着茶,没把范承安自大的谎言戳破,只觉得心中的那股别扭之感愈发浓烈,以及煎熬着。
这场令人恶心的宴会何时才能结束,不知楚南书是否等累了,心情是不是还在低落委屈呢……
沈兰时自己都没发现他对楚南书的在意似乎已然超出了普通的先生与学生的范围。
“官人为何不同其他人那样一起喝酒快活?”
一个身穿白衣的清秀青年不远不近地坐在沈兰时的身旁,握着茶壶又给他满上了一杯:“官人不喜欢女子……可要试试奴?”
声音不似正常男人那样粗犷,倒是细软得腻人,和气如兰:“包爷满意……”
沈兰时没理他,将那杯茶放下,用另一副干净的茶杯茶壶泡了一杯新茶。
那人也不气馁:“官人为何对奴如此冷漠?是奴长得不好么……”
沈兰时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对方身上的一袭白衣上,思绪逐渐飘向了远方。
楚南书今日似乎也是穿着白衣,坐在那雕刻得繁华阔气的窗边的模样像个盛开在深宫的雪白色的莲花,娇嫩又圣洁。
就好像一朵需要用心去呵护的易碎花朵,叫人不由得用最温柔的情绪去对待。
和这人身上无知的庸俗感截然不同。
沈兰时恰好听见对方说最后一句,眼神轻飘飘地在对方的脸上扫了一眼,客观评价道:“确实很一般。”
那人一愣,随即抹着浓妆的脸上又青又紫地:“官人,奴是这望青楼的头牌。”
客观来讲,这个小倌的长相是不差的,不然也不会成为美人如云的望青楼头牌,但被沈兰时这么不给面子地嘲讽,换在谁身上都会觉得:这人是否有眼疾?
但沈兰时是见过了真绝色的,自然不会把这等低劣的放在眼里。
他难得愿意花时间在嘲讽上:“看来这望青楼的眼光略低。”
他现在心情烦躁得很,自然是谁来招惹就来怼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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