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蒋央担心的,翻译专业工程的稿子,很费神。因为很多专业术语是我们生活英语中不常用的。有很多单词是特定组合,你用错一点点,意思就会不准确。这个事,比辅导那些小孩要叫人头痛。我的家教时间每天都是固定的,到晚上九点半肯定会结束,回家来,就可以好好睡觉,迎接第二天的日常展会工作。但是翻译蒋央公司的这些资料,不是固定的。经常是,人家一篇市场考察稿刚一交给你,过一两天,他就在催要翻译稿了。一催,有时候就不得不连夜赶稿。
最后的日子,展会,家教,翻译,种种事忙得人团团打转。贫血,头晕和咳嗽也因此越来越严重。
有天,在办公室里剧烈咳嗽,湛清再也忍不住,强行拖我进了医院。进行过一般常规体检后,又是妇科的医生提出来,说上次虽然做过保守手术,但病根并未彻底剔除,所以不能再上高原去,需要待在海拔低、气候适宜的地方多休养一段时间,等把身体完全地调养,真正恢复过来,才能上去。不然怕是会有危险。
回来的路上,湛清目光纠结地望我,问,“现在,距离你与月光相约的时间还有多久?”
“快了,还有三周。我翻译完蒋央公司的稿子和做完我们公司的一笔定单后,就走。三份家教都提前招应过了,半个月后结束。对,再过十天我要去定火车票了,也已经跟月光说过,二十天后回草原。”
湛清愣在那里。“医生的话,你听到没有?”
“可是休养恢复,那是一时的事吗,什么叫真正恢复,我想那是无止无尽,我等不得了。”
“但要是再上去,身体变得比你下高原前更坏呢?出了危险怎么办?”
夜幕已经降临。空气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湿润起来。不,是下雨了,小雨,细蒙蒙的,像冰凉的雾,蒙住我的眼。我停在路上,望湛清。
“湛清,你先回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一会。”我说。
雨雾里湛清朝我怔了下,默默地转身走,走走又回来,“这两年你太拼命了!好好想想吧,再不好好休息,再不好好调养,就这么上去,既使是有了钱,你的身体,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我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路,才来到以前和蒋央同事们聚会的那个公园的草坪上。扒下来,人无头无绪,脑海里像是塞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