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汽车,马车,又遇到车坏了,下雨了之类的特殊情况,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月才终于到了可可托海。”
说起自己爷爷的光辉历史,杨星野那些年从老人家那里听到的睡前故事都像雨后春笋似的争先恐后地从脑子里面冒了出来。
“那时候可可托海可热闹了。里里外外聚集了全国各地来支援的四五万人呢,当时我们和苏联正处在蜜月期,还有很多苏联的专家和工作人员也在那里工作生活。”
“你去过富蕴县吗?”杨星野问。
“没有。”
“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转转。那边老城区还保留着一些那时候建的苏联式样的建筑呢。硬说起来可可托海还和你有点渊源,可可托海那时候可不是因为牧羊人闻名全国的,是因为可可托海是当时新疆物质、精神生活最富裕的地方,号称‘西部小上海’呢。”
“是吗?”梁朝曦笑起来。
“这我可不敢和你开玩笑,我爷爷正经在这‘西部小上海’工作了一辈子。他们那一辈人啊,尤其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都奉行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精神。所以我爸毕业之后也到了矿上工作。我快毕业的时候,那会参加招警考试全国各地哪儿都能去。当时年轻,正一门心思想着世界那么大,我要去闯闯,一点儿回家的心思都没放。偏远小城,边境线上,交通不便,有个飞机场也没什么直达的航班,回家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杨星野看着梁朝曦:“我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梁朝曦不解:“这样想很正常啊,为什么要笑话你?”
“嗨,老同志自有老同志的想法。这儿条件有限,工作辛苦,自然环境美是美,可是让你骑着马在人迹罕至的山里巡逻,跑到有各种野生动物的地方取证,还要冒着大雪封山的危险在山里穿梭,这角度一变,不是游玩而是工作,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美了。这一切他们都知道,更知道这种情况其他人不会想来这儿工作,所以我们土生土长的这一代就是要回来建设家乡,所以接力棒只能在我们家一棒一棒又一棒地往下传。”
杨星野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有一天我接到电话,说我爷爷突发脑梗送去了医院,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当时硬撑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赶紧买了最近的飞机直奔乌鲁木齐,再转车回来阿勒泰。好在我爷爷福大命大,我回来之前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我也没想到,我爷爷和我爸两个老头,完事就拿这事儿说话,动之以情晓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