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德宫中,已经乱作了一团。
金吾卫们将宫门团团围住,不许任何宫人出入。
宫人们聚在一处,瑟瑟发抖,吓得像淋过雨的小鸡仔。
内殿中,宫人们被屏退了大半,只余下何家送进宫的心腹,围在德妃身边。
德妃躺在床上,面上用铅粉薄薄地敷了一层,显得脸色格外苍白病态,一双眼期待又恐惧地盯着门外,时不时问道:“陛下来了么?”
就在一刻钟之前,何家的眼线来报,金珠已经被押进了金吾卫的大牢中。
这就意味着,自己假孕的事情,随时可能暴露出去。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地攥着被面,尖锐的指甲将绣线勾出丝来。
她怎么能不慌?假孕搏宠,这可是欺君之罪!自己如何扛得下。
若是金珠真扛不住招供了……
德妃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惊胆战。
她赌不起,只能抢在假孕真相被揭穿之前,先一步装出小产的模样。
只要把这出戏演全收尾,死无对证,谁能证明自己腹中从未有过皇嗣?
德妃咬紧牙根,眼神闪烁不定,泛着孤注一掷的狠厉:“把父亲送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快!”
宫人们心里也怕,如今她们与德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德妃若在阴沟里翻了船,她们也讨不了好。
因而德妃一开口,宫人们便翻箱倒柜,将何家早先准备好给德妃伪装流产的东西取了出来。
有人端来热水,将不知什么东西调成的血浆倒入盆中,搅拌开,再端出去;有人则哭着往外冲,说着要请太医,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半天也没走出进德宫的大门去。
闹哄哄一片,看起来,倒真像是德妃惊怒过度,流产了。
阿赫雅跟在谢桀身后,走进进德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参见陛下——”进德宫的宫人们齐齐下跪行礼,声音抬得极高,生怕内殿的德妃听不见一般。
德妃也没有辜负她们的心思,谢桀的圣驾刚停下来,她的尖叫声便骤然加大了不少。
凄厉至极,痛苦难言。
阿赫雅站在宫门口,已经听见她虚伪的哭声:“陛下!陛下——孩子!”
孩子?
阿赫雅险些没压住笑。
哪儿来的孩子?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德妃的有孕,从头到尾都是何家的骗局。
德妃这种踩着无数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