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会儿。”
阿赫雅回过神,强扯出一个笑来,摇了摇头:“昭宁乖,我不睡。你的药温在炉子上,叫伺墨端来喂你喝下去。”
她快速起身,走向屏风外,将伺墨打发走,便直接拉住了柳奴,往偏殿走去。
伺候昭宁的宫人们还在暗牢之中,没有回来。其余宫人生怕沾上长公主被害一案,恨不得离这地方远一些,如今殿中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阿赫雅停下脚步,抓住柳奴的手,直接扣在自己的腕上,简单直接:“柳奴,什么脉?”
柳奴原本还有些不解,此时眼神一厉,迅速闭眼听脉,脸色渐渐难看,冷若冰霜。
她指尖忍不住用力,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指,反复按脉诊断,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喜脉。”
喜脉。
阿赫雅猛地闭上眼睛,心头一阵惊悸的疼,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下。
除了痛苦,还有一瞬的解脱,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担忧与空茫。
尽管在被迫停掉避子药时,就做好了迟早有一日会有孕的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阿赫雅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不安,惶然。
她仿佛又看见了前世那一片红色的血潭,从自己身下流出。
那种像把自己撕开了一般的疼痛,在之后无数个夜晚,都萦绕在梦魇中,成为自己的心魔。
阿赫雅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艰涩:“柳奴……”
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说什么,又觉得茫然。
她真的要将这个孩子带到这冰冷的人世间,带到这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宫廷中么?
柳奴眼神冰冷,攥紧了拳,她是知道阿赫雅对这个孩子的排斥的。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但死士的职责,就是不问缘由,为主人效死。
“主子。”柳奴单膝下跪,“若您有决断,柳奴随时听命。”
不择手段,无论生死。
阿赫雅望着柳奴的身影,眼眶不由得有些热,鼻头发酸。
“柳奴,你让我想想。”阿赫雅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颤抖,“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几乎是飘忽着回到正殿,神情恍然,面无血色。
昭宁刚喝完药,躺在床上,有些恹恹,看见阿赫雅这副模样,更加担心。
她爬起来,靠到阿赫雅身上,声音软绵绵的:“你怎么了?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