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兰宫中,一片死寂,唯有鸟虫鸣声,穿过紧闭的门窗,透入昏暗的屋内。
一条长长的白绸搭在猩红的托盘上,被揉成一团,像极了某种不祥的征兆。
淑妃呆滞地坐在檀木桌前,目光空洞地落在白绸上,细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地发抖。
她被幽禁宫中,沈家既没有为她奔走求救,也没有为她报仇反击。
他们让嬷嬷将这样一条白绸送进宫来,摆到她的眼前,内里意思已然明晃晃地摆在了面上——
白绫一条,要她自戕谢罪。
淑妃咬着下唇,伸手去碰那白绸,又像被火灼烫了一般,猛然收了回来。
她不想死!
她只是一时糊涂,中了阿赫雅那贱人的计策,才会与北戎人合谋犯禁,家中怎能如此狠心?父兄尚未回京,这定然是二叔一人的算盘……
直到这一刻,淑妃才像是生出了惧怕,开始战栗着,思绪混乱如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淑妃娘娘。”青砚提着个食盒,走入殿中,连个正眼都没有看淑妃,自顾自地将那一碗冷粥和简陋的小菜放到桌上,语气里含着轻嘲,“用膳吧,这只怕是您的断头饭了。”
淑妃的神经本就紧绷着,又被青砚如此羞辱,像是满腔的惶恐找到了一个发泄点,立时一巴掌扇了过去:“贱婢,你敢诅咒本宫!”
青砚没有防备,被她这一个耳光打得别过脸去,脑中一片嗡嗡然。
她回过神来,立即反手将淑妃按到了桌上,细心保养的脸撞上摆着白绸的托盘,霎时间便红了一片:“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么?你怕不知道吧?沈家已经与你割席断义,你的二叔更是公然在朝堂上,请求陛下将你诛杀。”
“你就是个连命都要没了的死囚,凭什么跟我耀武扬威。”青砚冷笑,想起来送饭前琼枝殿那头传来的命令,更是踩着淑妃的痛处,语气讽刺。
反正淑妃也只是个死人了,干脆再物尽其用一些,让自己用来向阿赫雅表忠心,好要回那个绣着自己要命证据的香囊。
“你不好奇为什么林昭仪会知道小桔在窄巷夹带秘药么?是我传出去的消息呀。”青砚不顾淑妃的挣扎,压低了声音,嗤道,“沈家为什么会这么快放弃你?他们不知道你只是想杀阿赫雅,我写下口供,说的是你与北戎密探联合,送了毒药进宫。”
所以沈家理所当然认为,淑妃受人欺骗蒙蔽,犯下了弑君谋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