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见的酸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像是翻倒了一大坛醋。
谢桀藏在黑暗的帐篷中,侧耳听着阿赫雅与陌生男人压低声音的交谈,周身气势越来越冷,几乎结冰。
她叫那个人臧塔。
就是那什么小将军吧?籍籍无名,他听都没听过,肯定战功不显。
说话也蠢,处处都不如自己。
谢桀在心中冷静地点评,大半夜跑到女儿家帐前,想必不安好心,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哄的?
他居高临下,挑挑拣拣,全然忘了自己不请自来,又呆在谁的帐篷里。
阿赫雅告别了臧塔之后,走入帐中,还未点起灯火,便察觉了不对。
她猛然回身,匕首还没从腰间抽出,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谢桀原本想好了许多问罪的话,然而真正见到阿赫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直接将她按进了怀里。
他们接触缠绵了太多次,对彼此的熟悉几乎刻入灵魂,以至于身体先于理智,举起了降旗。
阿赫雅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谢桀疯了不成?这里可是北戎王都!
他就不怕被人认出身份,乱刀砍死在这儿?
然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假死离开大胥了,冷起声音,装作与谢桀素不相识:“你是谁?想干什么?”
“朕是谁?”谢桀险些被气笑了,“我们孩子都生了一个,你问我是谁?”
阿赫雅抿了抿唇,也有些装不下去。
她推了推谢桀,没能挣开,忍不住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看在以往的情分,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作没见过你。”
“朕走了,好给外面那个野男人腾位置么?”谢桀忍不住咬牙,声音发冷,“他是什么人?你回北戎才多久,就迫不及待选夫了?”
在边境看见那张告示时的愤怒再次涌上脑海,让他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狠狠地攥紧了阿赫雅的手腕:“除了朕,你还想嫁谁?”
“跟你有关系吗?”阿赫雅反问,“谢桀,这是北戎王帐,不是你的大胥,少发疯。”
谢桀死死地盯着阿赫雅,目光幽暗,“你假死出宫,骗朕借兵时,不就是盼着朕更疯魔几分才好么?”
阿赫雅哑然。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犹豫,似乎徘徊了一会儿,才出声:“长公主,你的簪子落下了。”
是去而复返的臧塔。
阿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