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一片死寂。
烛火映照着阿赫雅的侧脸,投下一片阴影,明明没有太多表情,却显出一种漠然的冷硬来。
“大胥的陛下。”她的声音不轻不重,“请离开我的帐篷。”
谢桀喉结滚动着,干涩得有些疼:“阿赫雅。”
阿赫雅眸光发凉,打断了谢桀,划清界限的姿态十足冷硬:“您应当称我一声长公主。”
谢桀伸手,想去抓阿赫雅的手,又停顿在了半空。
他怕惹她生气。
“阿赫雅。”他固执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像是含着哀求的意味,“我们好好说话。”
阿赫雅深深地凝视谢桀的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她已经将话说得这么绝了,他怎么就不能放手呢?
她忽然有些无力:“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忌惮和怀疑,说你的伤害,你在我脚腕栓上的金链,还是说你那些有关大局的衡量和放弃?”阿赫雅唇角微微动了动,说不出是笑还是哭,“就算有一千一万次机会,我们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如今还能落个好聚好散,已经是万幸了。”她轻声问,“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吗?”
谢桀一窒,他张了张嘴,心中的密密麻麻针刺似的疼一点一点漫开。
就如一尾搁浅在岸上的鱼,周身的水都被心火蒸干了,难以呼吸。
他闭了闭眼,声音喑哑,“朕后悔了。”
“朕早该跟你解释清楚。”谢桀的手指隔空虚虚收紧,竟带上了几分颤抖,“周沅沅没有死,她如今在帝师府,活蹦乱跳地做她的大小姐,所以朕才会对淑妃一忍再忍。”
“朕不是草菅人命,为了安抚军心放弃沅沅。”他低下头,“朕更不是因你算计淑妃而禁足你,只是沈家吃亏,定会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唯有暂避锋芒。”
“北戎王找朕时,朕就知道,你没有死。琼枝殿大火,只是你谋划里的一环。”谢桀笑得自嘲,“可朕还是借兵给他了。”
“你说朕对你的苦难流离作壁上观。”他垂眸,仿若俯首称臣的姿态,让阿赫雅心中一跳,“那这一回,朕愿意闭上眼,装聋作哑,成为你手中的刀。”
“阿赫雅,别生朕的气。”他扣住阿赫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朕只是从前不明白,不知道如何爱人。”谢桀凝望着阿赫雅的眼睛,“你教朕,朕一定好好学。”
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