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斯打的显然是欲擒故纵的主意。
一个月后,北戎十七部齐聚边境,在昆勒部附近的猎场驻扎下来,人员车马,近乎凭空造就了一座城池。
此时仲春,草木生发丰茂,养得牛羊壮硕几分,随处可见孩童相追逐,扑蝶取乐。
一个妇人手中捻着针线,坐在帐前,在一条破了洞的裤子上缝补,一边提高了声音,警告疯玩的孩子:“臧铎,给我下来!再摔破裤子,你就光着屁股玩去吧!”
叫臧铎的孩子应了一声,依旧往树上爬,爬到一半,叫一只黝黑有力的手摘了下来。
他立即讨好地笑:“哥,我给母亲摘果子吃呢。”
臧塔没理会,直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打得他嗷一声叫嚷起来,才松了手。
臧铎像个炮仗一样乱跳,又不敢跟壮实的兄长对上,直接冲向了帐篷:“母亲!哥打我!”
“活该!”昆勒夫人笑骂,“早想揍你了,再叫,我把马鞭拿来让你哥抽。”
臧铎气得嗷嗷,跑了出去。
臧塔收回目光,将骑在脖子上的小狼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走向许久不见的母亲,问好:“母亲,我回来了。”
小狼看看臧塔,又看看昆勒夫人,抓紧了手。
昆勒夫人的关注点不在大儿子身上,惊奇地盯着小狼瞧,伸手就把孩子抱了起来:“你上哪儿拐来的孩子?谁家的?”
她和昆勒将军连生了六个小子,一个女儿都没有,忽而见到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姑娘,自然喜欢得紧。
小狼紧张得僵成了一块石头,又不敢挣扎,呼吸都慢了下来。
臧塔看了看小狼,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没有拐,她如今是我在养着。”
“你会养个屁。”昆勒夫人只当他开玩笑,粗鲁地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把小狼揽得更紧了。
要真是这样倒好了,天上掉下来个小姑娘……认成干女儿,她那些如山堆积的嫁妆首饰也有了去处。
“唔!”小狼被她抱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求助的目光看向臧塔。
臧塔哭笑不得,连忙上前,把小狼从母亲怀里拯救了出来:“真是我养的。”
他压低了声音,将小狼的来历简单地与昆勒夫人交了个底,让昆勒夫人听得两眼冒火。
“真不是个东西。”她啐了一口,顾忌着孩子,到底压下了那些难听的脏话,愈发怜惜,半蹲下身,擦了擦手,把自己头上的玛瑙蜜蜡饰带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