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条,系到小狼的头上,正好一圈。
雨滴状的宝石垂下,落在小女孩的额间,朱红的,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清澈。
小狼忽然抿紧唇,向臧塔身后躲了躲,捏紧了他的衣角,显然很是紧张。
这是她在失去母亲之后,第一个遇到的,和母亲相似的人。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炽烈,连手指都是一样的粗糙干燥,摸着她的头,会让她像晒了太阳那样,暖融融的。
她的耳根子有些红,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眼睛低垂,睫毛乱颤。
但这不是她的母亲。
昆勒夫人愣了愣,没有强求,站起身来,看了臧塔一眼:“养得瘦了些,多给她喂些羊奶,这个年纪吃得太少,日后长不高。”
她养了六个孩子,论经验,自然比臧塔要丰富得多。
臧塔点了点头,又听她嘱咐道:“王上与长公主今夜在昆勒部设宴,去换身衣服,别乌漆抹黑地见贵客。”
她说的是臧塔身上的皂衣,军中行路打仗,难免沾染污秽,黑色耐脏一些。
但臧塔本就算不上白,加上一身黑衣,往旁边一站,真跟炭一样了。
昆勒夫人嫌弃地摇头。
臧塔听到阿赫雅的消息,愣了片刻,才摸了摸鼻子,笑着点点头,应下来。
长公主……
阿赫雅不知道有人在惦念她,正与柳奴漫步在昆勒营寨中。
阿瑟斯跟昆勒将军太久没见,两人谈天说地,喝了两口酒,不知是谁提起的,竟跑去演武场比划了起来。
阿赫雅实在没眼看,自顾自离开,跟柳奴一边闲逛,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暖风吹拂,几个孩子抱着蹴鞠,笑笑闹闹地奔跑而过。
“操!”
难听的骂声响起,阿赫雅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方才还在奔跑的孩子们此时无措地站在原地,为首的男孩子跌坐在地上,口中还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站在这儿……”
他手上的蹴鞠已经滚落到一边,脸色有些白。
满脸横肉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向前一步,粗暴地将那只蹴鞠踩扁,毫不客气:“道歉?光道歉有什么用!你撞着老子了!”
他身形健壮,横在路中间,活像一座肉山,孩子撞上去,自己反倒跌了一跤,还能有几分疼?
分明是故意在欺负为难人。
阿赫雅皱起眉头,与柳奴对视了一眼,抬脚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