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与他同龄的小姑娘拿来玩具跟他一起玩耍,老师养的两只小猫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而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到访,在门口和老师说话。听着听着,老师猛地捂住了嘴巴,下意识朝向云来看去。
他被那两个面目模糊的人带走了。
他们和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向云来止不住地因为害怕而发抖:幼儿园里那些不爱跟他玩的小孩说,你是怪物,总有一天你妈妈也不肯要你的。
那时候向榕刚出生,一丢丢大,舅舅舅妈根本不想收留他。向云来哭得头疼,在沙发上睡了好多天,没人管他,也没人给他吃喝,他只能自己料理自己。意识到这个能自己烧水、煮面和打扫卫生的小孩可以帮忙照顾家中新生儿,舅舅夫妻俩的态度才有所转变。
向云来此时在自己的海域中,跟罗清晨一同坐在湖边回忆这些事情。他很平静,因过去太久了,很难有什么悲喜。罗清晨倒是听得流泪,幻影冰凉的、无重量的手圈住向云来,小声道歉。
即便只是幻影,罗清晨看起来也很享受与向云来交谈的时间。
她很小便失去了父亲,被母亲一手拉扯大。因为她小时候体弱多病,而且是一个“向导”,她的母亲带着她,很难在一个闭塞、落后、恐惧特殊人类的地方,找到再婚对象。
十四五岁时,还是初中生的罗清晨在河堤上碰到了一场斗殴。几个混混围着一个男的踢打、要钱,罗清晨走近时听见为首的那人说“我是哨兵,我能让我的精神体咬死你”。她强行入侵对方的海域,嵌入新的信念,解救了那个年轻人。对方向她道谢,问她名字。她那时候还叫“向清晨”,见对方清秀有礼,便没有太大的戒心。
那个人就是当时在远星社中活动的谭月阳。
不久后,与父亲同族的另一个向姓男人和母亲好上了。两人饱受亲族非议,决定一同离家做生意。男人带上自己的儿子,母亲带上罗清晨,在一个冬夜离开故乡,在新的城市扎根、结婚。结婚时那男人说,这样多好,都不用改姓,清晨也算是我的孩子。母亲却惴惴起来:她带罗清晨去改了姓氏,让女儿随自己姓。
这仿佛是一种确证:她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继父和哥哥对她不好不坏,客气生疏。母亲却因为生意和新的婚姻,骤然地冷落了她。罗清晨的家长会没人去开,报高中志愿时被继父问:你还要读?他们开的饭馆生意日渐红火,罗清晨时常去帮忙,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她难以融入新家庭,妈妈却跟继父、继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