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代(第7/11 页)

走出至暗时刻的感悟 贺绪林 21 字 2024-12-30 16: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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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跟在她身后像兔子似的跑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我俩都跑不动了,便不管不顾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喘气,却并不见人追来。喘息半天,定神细看,同伙跑散了,四周不见其他人影,只有我和碧秀。新月钻进了地平线,村庄黑乎乎的一片在我们身边沉睡,我俩都突然害怕起来,手牵着手谁也不吭声,脚步匆匆往家里奔……

第二天早饭时间,母亲蒸了一顿苜蓿麦饭,调上蒜辣子,那个香呀,行笔至此,馋涎都涌到了我的嘴边……四

父亲和母亲都患上了浮肿病。父亲明白老吃苜蓿、野菜是不行的。

他跟亲戚借了点玉米,白天要出工,晚上父亲和母亲加班推磨子磨玉米。

所幸我家有一盘石磨,不用去别人家。听母亲说,石磨是1949年父亲用两斗麦子换来的。那一年父亲和伯父分居另过,新家建立,吃饭问题是首要问题。父亲用独轮车推着两斗小麦去百里以外的北山,两天后推回了这盘石磨。

20世纪50年代初,家里条件稍微好点儿了。母亲隔三岔五拉牛套磨,一斗麦子磨下来,半斗白面半斗麸皮,人吃白面牛吃麸皮,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安定祥和。

石磨安置在家里的门房。早晨,似火的朝阳从窗口探进头来,把金光洒满磨坊。整个磨坊笼罩在淡淡的金色雾霭之中,似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老黄牛拉着磨不紧不慢地走着,母亲瘦弱的身躯跟在黄牛的身后围着石磨转圈,她的手里是一把糜子秸秆做的短把笤帚,不时把溢出来的粮食扫进磨眼儿,有时还哼着曲儿,几只麻雀飞进又飞出……这一切深深地刻印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年,便到了“瓜菜代”年月,我家的石磨真正派上了用场。粮食紧缺得如同金豆子,幼年的我从来不知道肚子饱是什么滋味。生产队的牲口只喂草不喂料,饿得皮包骨头拉不动磨子,乡亲们只得呼儿唤女推磨子,隔三岔五地磨上半斗八升玉米,连皮带糁子再掺上多半野菜熬上半锅哄哄肚子。

推磨那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饿着肚子推磨,那感觉似喝醉了酒踩着沼泽地爬坡,所幸的是有一线光明在前头——磨了面就能有饭吃。那时村里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何队长(我们生产大队队长)大个子,领导社员推磨子。头遍轻二遍重,三遍四遍把社员的腰杆都挣硬。”

父母推磨子,我也不能闲着,也帮着推。我个头小,力气也小,推了不到一袋烟工夫,我就推不动了,呼哧呼哧直喘气。我家的石磨不算太大,磨扇轻,父亲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