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代(第8/11 页)

走出至暗时刻的感悟 贺绪林 21 字 2024-12-30 16: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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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磨扇上,增加磨扇的重量。半斗玉米磨完,不知父母累不累,我从磨扇上下来头晕得站不住脚。

多年后,我跟当年的何队长(我叫他五哥,这时的他已是八旬老汉了)闲谝,提起推磨的事,他感叹道:“怨不得我,牲口饿得一上套就拉稀,人不推磨难不成煮玉米粒吃呀!”

后来情况渐渐好转了,肚子能填饱了,村里也通了电,随后安上了电磨。石磨被人们冷落了,退居二线,家里磨点猪饲料啥的才使唤使唤它。

到了20世纪80年代,富民政策深入人心,农民的日子大为改观,磨面的机器也日新月异,连连更新换代。这时,给牲畜粉碎饲料也用上了机器,石磨彻底地退休了。再后来,家里拆了磨坊,把石磨搬到了不碍人眼的墙角。

半个多世纪过去,石磨经历了风风雨雨,几度兴衰,阅尽了我们这个家庭几十年的春秋,也阅尽了共和国半个多世纪的历程。

前些年家里重修猪圈,见石磨闲置无用,便用一扇做了地基,另一扇盖了红薯窖口,石磨仍在发挥余热。没料到大暴雨冲塌了红薯窖,石磨也葬身于地下,令人惋惜不已。细细想来,共和国诞生之时,国家振兴,石磨也有用武之地;后来,国家遭难,石磨兴盛;再后来,国运昌盛,石磨落伍;如今,国运大兴,石磨寿终正寝。石磨若是有灵之物,我想是不应有怨的。

那时加工粮食除了石磨,还有石碾,似乎都是原始工具,但都必不可少。

石碾安置在我们村城门楼旁,三个碌碡竖起来栽成三角形,放上碾盘,再安上石磙子,就这么简单。石碾是“官物”,就是村里的公共财产。我们村没有像邻村那样盖碾坊。可能大伙儿觉得碾子是石头做的,不怕风吹日晒,没必要盖碾坊。

每天放学回来,我们一伙娃娃在碾盘上“扇四角”,那个响声听着像摔炮,用现在的时髦语言形容:倍儿爽!雨后天晴的日子,我们在碾盘上玩泥巴,弄得跟泥猴似的,玩够了就趴在碾盘上写作业。那时我们在学校是以木板当桌子,木板被刀子刻得坑坑洼洼的,而碾盘又光又平,比桌子好得多。

有年冬天,天出奇的冷。一天傍晚,六爷推碾子碾盐,我们几个愣小子捣他的乱。平日里六爷最爱和我们耍笑,弹我们的脑袋瓜,他手劲儿大,一个蹦子弹下去我们的脑袋就起了疙瘩。我们也最爱捣他的蛋,他碾盐我们就抓他的盐,他拿笤帚撵我们,我们撒腿就跑。他不撵了,我们又回来捣乱。有一次回来,我们看见六爷用舌头舔碾盘,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