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首那人笑着问,“谁下的令?自然是我们的大将军和白大夫,白大夫说了,凡是楚人,皆可当作飞禽走兽,或杀或烧,或玩或食,尽可随意。”
其余几人看见我的脸色,都有些收敛,不再像方才那般放肆。
“我们快走吧。”其中一人说道。
为首那人看看他,把戈矛一抖,婴孩滚到地上,他驱马便走,后面人赶紧跟着。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拿出昭翎给我的弓弩,对准他们的后背心窝处。
一、二、三、四、五。
五人惨叫着滚下马背,挣扎片刻当场丧命,我抱起那个婴孩,将她的衣裳重新敛好,又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将她背在背上。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什么情绪,我就像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血红色云朵上,脑海里全是茫然,我骑马一路往前,终于进入了城东大居落,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我放走了马,捡起一把遗落的剑,走到最近的一个屋子。
屋子里一个男子双手被捆绑着,吊在梁上,他整个脸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却还有一息尚存,正绝望地看着对面柴火处,哑然哭着。
而对面的柴火堆之后,几个吴兵正排着队侵犯一女子,女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个碎成渣的破陶罐,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我身上的恶寒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蓬勃之势迅速扩张,从心脏到四肢,冰寒之意浸入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冰人,眼里只剩血红。
“你是……”
那人话音未落,就被我一剑砍下了头颅,其余几人看见我,露出惊恐,想要跑出去,我一脚蹬向边上长凳,长凳砸向房门,挡住了几人的退路,我没等他们有举剑机会,便一一砍倒在地。
我看了那女子一眼,将她被扔在角落的衣裳拾起,盖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上,又砍下那男子手上的绳索,便走了出去。
四周全是凄厉的哭喊声,我已经不知道该去何处,只是茫然的片刻之间,便看见对面的巷子里滚出一个圆形物体,物体已被烧焦,上面还残留着从从火星,一群吴兵踢着那物体,好像在踢球。
我走了过去,吴兵看见我,停下了脚步,那圆形物体刚好滚在我的脚下。
那是一个头颅,早已分不出男女,但看其大小,好像是一个不大的孩童头颅。
我抬起头,静静看着那群吴兵,心里白茫茫一片。